第二十九章：撕破脸
刑事调查组办公室，案情总结会议正在召开。
“肖恩，本杰明·卡特那辆所谓失窃的黑色沃克斯豪尔卡尔顿汽车有没有新的线索？”
彭顿为刚刚出炉的烤吐司涂抹上果酱，随即包裹上煎得松脆的培根送进嘴里。
“没有。”肖恩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
“大卫，你那儿有什么进展吗？”彭顿又询问负责调查卡特行踪的大卫道。
失窃车辆调查没有进展，在他的意料之中。得知这一消息，彭顿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沮丧。
“本杰明·卡特常在本地的酒吧、超市、歌剧院、电影院、录像厅出没，他的同事朋友以及邻居可以提供证明。”大卫如数家珍地说出了他的调查成果。
“根据录像厅的借还录像带的记录，也能够证明卡特在近期没有离开过伯恩茅斯。”
“7~8周前，本杰明·卡特是否在伯恩茅斯？”彭顿追问道。
7~8周前是艾琳·墨菲的遇害日期，他想知道在艾琳·墨菲遇害的这段时间内，本杰明·卡特是否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在。”大卫非常肯定地说，“根据录像厅提供的借还记录，这段时间内，本杰明·卡特肯定就在伯恩茅斯。”
“也就是说，无论是艾琳·墨菲遇害时，还是格蕾丝·米切尔遇害时，卡特都在伯恩茅斯，无法排除嫌疑。”彭顿扶着下巴，问另一位警长道，“布朗警长，卡特的邻居有什么说法？”
二级警长安东尼·布朗梳着略显浮夸的大背头，穿着背带裤，打扮得油光水滑的。安东尼·布朗的年龄与彭顿相仿。
这些天布朗警长专门负责走访本杰明·卡特的邻居，为本杰明·卡特的邻居录口供。
“这小子人缘怪好的，没有邻居说他的坏话，就连在酒吧买醉喝得不省人事了也没和人打架结下梁子。所有人认识他的人，对他评价都很好，简直无懈可击。”布朗警长说道。
“在他邻居这里恐怕不会有收获了。”彭顿想了想说道，“艾琳·墨菲不是在抛尸地点遇害的，她是被杀害后被抛尸至艾弗德威尔公园河畔。布朗警长，你到艾弗德威尔公园附近走访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还有凶器，两件案子的凶器至今都没有着落，我带人继续负责凶器的搜索工作。”奥伯伦补充说道。
“卡文迪什，奥伯伦，你们两个来一趟。”劳伦斯的脸色不太好，他推开刑事调查组办公厅的大门，示意彭顿和奥伯伦跟他走一趟。
劳伦斯看向他的眼神不善，彭顿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奥伯伦这小子又给他使绊子，在副局长那里煽风点火了？
为了以防万一，彭顿抓起自己的提包，提包内装着奥伯伦的把柄。
“我们就不应该释放本杰明·卡特，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本杰明·卡特，倘若本杰明·卡特是真凶，是连环杀手，一旦他再次犯案，我们警局将被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民众将失去安全感，失去对我们的信任，指责我们不作为，无能。”这是劳伦斯落座后的第一句话。
跟随彭顿一起进入副局长办公室的奥伯伦，则是一副欲笑又止的样子。
“卡文迪什，你释放卡特的决定或许将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奥伯伦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很可能是连环杀手，也很可能再次犯案，除非被逮捕，否则连环杀手不会轻易收手。”劳伦斯支走助理，并示意助理把门带上后，继续责难彭顿道。
劳伦斯是刚刚得知卡特很可能是连环杀手的消息，他现在非常后悔昨天释放了本杰明·卡特，虽然在当时，这个决定是在他的默许下获得通过的。但这并不妨碍劳伦斯推卸责任。
释放本杰明·卡特，不仅严重打击了刑事调查组的士气，也让副局长劳伦斯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加之奥伯伦这厮又不断地在其耳边煽风点火，指摘彭顿贸然做出释放卡特的决定，致使劳伦斯心生动摇。
或许当初冒险启用彭顿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是现在劳伦斯内心的想法。
和彭顿并肩而坐的奥伯伦毫不掩饰地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奥伯伦对彭顿不服气，担心彭顿拿到头功，取代毕登在刑事调查组的位置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彭顿为人太过刚正执着，奥伯伦担心彭顿继续追查下去，会查到一些奥伯伦不希望彭顿查到的东西。
彭顿在这几日调查所取得的成果，已经给奥伯伦敲响了警钟，彭顿确实是有能力的，绝非不学无术，靠关系上位的纨绔子弟。
“长官，我做出这个决定时，您也是同意的，您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彭顿故作惊诧道。
沉吟半晌，劳伦斯对奥伯伦说道：“奥伯伦，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卡文迪什警督单独谈谈。”
“不，长官，还是让奥伯伦警督留下。”彭顿诡谲一笑，“我有件事情想和您谈谈，关于奥伯伦警督的事情，奥伯伦警督必须在场。”
还没完全起身的奥伯伦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他倒想听听彭顿要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劳伦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此案对本局影响重大，不仅局长对这个案子很重视，苏格兰场那边的高级警官们也很关心这个案子。既然现在已确定凶手系连环杀手。我们经过讨论，一致认为你欠缺经验，无法胜任此案。
当然，你近期表现所展现出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我们都认为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新人，只不过需要更多的磨炼经验......”
“与我而言，这个案子就是最好的磨刀石！”彭顿明白了，说到底，劳伦斯还是信不过他，畏首畏尾。
“请不要打断我说话！”发言被下属打断的劳伦斯非常生气。
“恕我无礼，长官，我有些问题想问奥伯伦警督，可以吗？”彭顿冷冽的目光射向一旁瞧着二郎腿，若无其事，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奥伯伦。
“你问，这是你和奥伯伦之间的事情。”劳伦斯端起茶杯嘬了一口有些烫的热红茶。
“奥伯伦警督，艾琳·墨菲和毕登总警督相识，对吗？”彭顿开始向奥伯伦发问。
“对。”奥伯伦心头一颤，这小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感到有些不安，见劳伦斯正疑惑地盯着自己，他又补充说道，“艾琳·墨菲是毕登总警督在风化组任职期间，发展的线人。”
“只是单纯的线人关系吗？”彭顿对奥伯伦穷追猛打，不给奥伯伦喘息的机会。
奥伯伦一时语塞，无法回答，彭顿能问到这程度，说明他肯定已经查到了些什么。不然不会如此自信，当着副局长劳伦斯的面和他撕破脸。
“这和此案又有什么关系？说点和案子有关的！”话说到这份上，劳伦斯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叫停了彭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