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关系匪浅
“案子的事情不必再向我汇报了！”劳伦斯毫不留情地抬手打断了彭顿的报告。
“什么？”彭顿愕然，很快，他意识到了大事不妙，急忙说道，“劳伦斯阁下，我们之间的约定尚未到期。”
“这与我们之间的约定无关，与你越权查案有关。”劳伦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他的决定。
“我已从普尔警局借调了惠特曼警督接手这些案子，你回去等着准备交接工作。”
“什么？长官，你不能现在换人，现在是调查的关键阶段。本杰明·卡特不是一般的嫌疑人，他很狡猾，如果让他知道我们中途换人，这对调查很不利。”彭顿情绪激动。
让他放手调查，这可比让他背处分还难受。
“关键阶段？你至今仍旧一无所获，还给我惹了一大堆麻烦！我抽屉里堆积如山的投诉你要看看吗？”劳伦斯说话的音量越来越高，“你还诋毁一名已故的优秀警督。”
说到底，让劳伦斯愤怒的不是彭顿越权查案，而是试图调查亨特·毕登。
“惠特曼警督接手案件后我做什么？负责协助他？”彭顿咬着嘴唇，事已至此，他清楚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希望能继续负责这系列案子。
劳伦斯和毕登到底是什么亲密关系？毕登都已经下葬了，劳伦斯还这么护着他。
“这些案子不用你负责了，我会和苏格兰场协商，尽量安排你回苏格兰场。”劳伦斯态度决绝。
彭顿是想回苏格兰场，但不是以这种耻辱的方式回苏格兰场。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愣着干嘛？等我请你喝茶吗？快回去准备交接工作！”劳伦斯吼叫道。
“是，长官。”彭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副局长办公室。
“彭顿！”
彭顿刚刚走出副局长办公室，欣喜若狂地找到了他：“我们又发现了一起1992年发生在雷丁的案子，死者阿梅利亚的手腕处也有相似的割痕，也是被凶手以水手结捆绑！你猜怎么着，案发前后本杰明·卡特这小子就在雷丁出差！”
“也就是说我们调查的方向没错？”彭顿眼睛一亮，亦是难掩激动之情。
“从1990年到1996年，一年一起案子，这小子又偏偏都在案发现场附近，绝非巧合。”精神亢奋的霍伊特紧握着拳头说道。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很快就要被调走了。”彭顿突然变得黯然失色，他非常失落地说道。
“想什么呢！大英警察系统的办事效率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快这个时间概念或许是一周后，更可能是一两个月后。人事调动不是小事，一时半会儿你还走不了。”霍伊特诡谲一笑，说道。
“我已经通知组员们下午召开案情讨论会，我们争取在案情讨论会之前获取更多的线索。”
显然，霍伊特也经历过发生在彭顿身上的事情。
“谢谢你，霍伊特。”彭顿询问霍伊特道，“霍伊特，我想问你个问题，毕登和副局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副局长一直护着他，甚至不惜处理奥伯伦也要保全毕登的名誉。”
牵扯到杰西卡案与墨菲案的毕登，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何种角色，以及他与劳伦斯的关系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毕登与新发现的案子无关。”霍伊特拉着彭顿来到僻静无人的楼梯走道。
“如此确定？看来你是有十足的把握了。”彭顿说道。
“他们两家从小就是邻居，小时候周末就一起踢球，毕登是守门员，劳伦斯是后卫。工作之后两人周末也带着孩子一起踢室内足球，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上下级范畴，你现在明白了吗？”
霍伊特知道彭顿这种和他一样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不查明真相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索性就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彭顿。
“劳伦斯以前也在风化组干过，还是毕登的顶头上司。”
“毕登这老小子连自己的天安门都守不住竟然能当守门员？”彭顿笑了笑说道。
“天安门？什么意思？我听说那以前是某国皇宫的大门。”霍伊特疑惑不解。
彭顿指了指自己裤裆处的拉链。
恍然大悟的霍伊特哈哈大笑：“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奇怪俚语？中餐馆吗？”
“我也是道听途说。”意识到不对劲的彭顿急忙转移话题，“我从副局长口中得知奥伯伦因为渎职和招妓被处理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奥伯伦主动为毕登揽下这些责任的。”霍伊特只把话说到一半，奥伯伦是因渎职和招妓被处分，但他不仅仅是为他自己以及亨特·毕登揽过。
“他还挺义气。”彭顿评价道。
彻底排除亨特·毕登的嫌疑后，彭顿终于释然了。
他有想过英国警察系统内部糜烂，但糜烂不堪到这种程度，还是令他触目惊心。
“只可惜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义气。”霍伊特摇摇头说道。
......
“头儿要被调走了！我刚才在副局长办公室门外听到的。”
刑事调查组内，彭顿要被调走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在刑事调查组炸开了锅，组员们议论纷纷。
“头儿被调走，那谁来接手案子？霍伊特警督吗？”
“隔壁普尔局的惠特曼警督会来接手案子。”
“惠特曼警督？”
“是的，惠特曼警督，惠特曼警督是多塞特郡破案率最高的警督，他去年还表彰了，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
“糟了，我听说惠特曼警督对属下很苛刻。”
“还很抠门！”
“布朗，你以前就在普尔警局，在惠特曼警督手下办事，对于惠特曼警督，我想你更有发言权。”
穿着背带裤，梳着大背头的布朗警长喝了一口水说道：“在背后对前上司评头论足可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但他很可能在不久后成为我们的上司！”
“那我就更不能说了，万一你们向惠特曼警督告状，他给我小鞋穿怎么办？”布朗警长连连摆手拒绝。
“不会的！我以上帝之名起誓！”
“你就说说吧！”
布朗禁不住同事们的软磨硬泡，只得开口满足同事们的好奇心：“为了破案率和奖金，我们组只接手有把握的案子，这是那个大腹便便的关系户亲口告诉我的。”
“原来惠特曼警督的高破案率是这么来的！”肖恩一副恍然大悟状。
肖恩和惠特曼警督有过几面之缘，他对惠特曼警督的印象比较糟糕，惠特曼警督确实是比较不负责任的警督。
亨特·毕登总警督和他一比，都算是尽职尽责的好警督了。
“我们的头儿，不也是关系户？”坐在角落里的一名警员吐槽道。
“我们的头儿才不是关系户呢！”换岗回到内勤岗位上的艾拉听到有人诋毁彭顿是关系户非常生气，为了证明彭顿不是关系户，她在计算机上调出了彭顿的档案。
这份档案艾拉私下里看了无数遍，档案内有着彭顿从警以来的全部记录，包括彭顿在特种枪械司令部供职时的记录。
只是档案上的记录没有记录单上的记录那么详细，但也足以证明彭顿不是单纯靠关系成为警督的。
众人围了上来观赏彭顿的电子档案，在看完档案后，原本对彭顿有偏见的少数组员也收起了对彭顿的偏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肃然起敬的表情。
感情他们上司原来是一位功勋累累的特勤，这是非常值得夸耀的资本，但他们的头儿非常低调，从来没在他们面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