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逝去的青春

“反正受益的总是他们那些政客，遭白眼挨骂的总是我们。”肖恩嘟囔了一句，旋即问道，“头儿，我们要做什么？您直接给我们下任务吧。”

“现住户哈特已经排除了嫌疑，当务之急是查清楚罗斯摩尔27号之前的屋主，包括租户和房屋的产权人。”彭顿说道。

“这个容易办，我这就带兄弟们走一遭，去案发现场附近走访一番。”肖恩起身就要招呼几个弟兄出发。

“坐下，我还没说完，要只是这么简单，我还用特地把你们全部都召集起来开个会吗？”彭顿正色道。

“这只是你们的其中一个任务，我还要你们收集罗斯摩尔大街长期住户名单，准确的说是从5年前就住在罗斯摩尔大街的住户，无论是黑人还是白人。

同时向他们了解除了卡玛拉之外，该社区是否还有其它青春期女孩失踪的信息。同时重点向罗斯摩尔27号附近的住户了解，四年以前，是否有经常出现在罗斯摩尔附近，但后来突然不见踪影的青春期女孩。

好了，准备准备开工吧。”

布置完任务，警长们带着各自的警员开始准备。

组员们临出发前，彭顿特地交代道：“后天我还要到罗斯摩尔社区开治安讨论会，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注意态度和方式，不要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明白吗？”

“头儿，那我呢？我跟哪位警长行动？”伊芙琳·帕尔默起身问道。

一般来说，新入职的警员都会安排警长带，也就是所谓的老带新。

但伊芙琳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在苏格兰场时，就是新闻办公室的警长，并不是新警员。

浅咖啡色皮肤的伊芙琳在纯白人组成的刑事调查组显得分外扎眼。

“你跟我来趟，我们单独聊聊。”彭顿将伊芙琳招至他的独立办公室内。

“您现在是以上司的关系还是朋友的关系和我谈话？”走进警督办公室后，伊芙琳目不转睛地望着彭顿。

“都有，伊芙琳，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你值得一个更好的未来。”彭顿不希望自己影响到其他人的人生轨迹。

“难道我在伯恩茅斯警局就不能有更好的未来吗？”伊芙琳似乎是在赌气。

“但在这里，你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你还会遇到很多在苏格兰场不会遇到的问题。你在苏格兰场有更多的机会，为了你的职业发展，我建议你回苏格兰场，回到自己所擅长的部门。”彭顿苦口婆心地规劝道。

“当初不辞而别，离开苏格兰场，是因为我太烦人了吗？”伊芙琳问道。

“不，你太自恋了。”彭顿非常果断地否认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这一年多来，伊芙琳一直对彭顿的突然离开耿耿于怀。

“没为什么。”彭顿见自己劝不动伊芙琳，遂放弃了，他对伊芙琳说道，“你跟布朗警长，就是梳着大背头，穿着背带裤的那位警长出任务吧。”

早上10点30分时，法医办公室来电让他来一趟，他们那边已经整理好了死者的物品。

彭顿带着乔纳森，拎着一袋牛津杏仁酥来到法医实验室。

“凶手下手很重，非常残忍，死者的头骨被敲得稀碎，我们还在复原死者的头骨。”温格接过牛津杏仁酥，先带彭顿看了看死者的尸骨，随后带彭顿查看死者的私人物品以及物证。

“很遗憾，死者的随身物品中没有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棉质卫衣套衫，棉质运动裤，一双耐克的鞋子，一套粉色的内衣，非常普通的学生装扮。

此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个女式钱包，里面除了几枚硬币什么都没有。”

彭顿检查着从死者钱包里发现的那几枚硬币，几枚硬币中，距离现在最近的年份是1992。

“死者是在1992年遇害的？”彭顿问道。

“根据目前的发现，是的。另外，对我们来说最有价值的东西反而是这条明显不属于死者的皮带。”温格指了指用于捆绑死者的骷髅头皮带，“皮带很可能是属于凶手的。”

这条皮带看款式明显是男式皮带，而死者遇害时穿的是带系绳的运动裤，无需用到皮带。

“我读中学的时候也有一条这么拉风的皮带，当时为了向同龄人炫耀我的皮带，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是把衣服下摆塞进牛仔裤里，就为了把皮带露出来。现在想起这些事情，我都有点难为情，实在是太愚蠢了。”

跟在彭顿身后的乔纳森瞅了一眼皮带后，又有模有样地观察起了死者的鞋子，皮带和鞋，勾起了乔纳森对已逝去的青春的回忆。

“耐克飞线，这鞋可不便宜，我上大学的时候都还舍不得买呢，死者的家境应该还不错。”

“这种皮带很常见吗？”彭顿询问乔纳森道。

“相同风格的很常见，但一模一样的皮带头很少。”乔纳森说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愿意花上十几二十英镑去定制一个独一无二的皮带头来彰显个性。”

看到骷髅头下方的万字图案，彭顿也认为皮带头是定制的，而非正经的厂家量产的。没有哪个正经厂家敢量产这种皮带头。

“乔纳森，打电话通知贾洛夫妇来辨认，让他们来辨认一下。”死者的物品并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彭顿决定让贾洛父母来辨认一下，看看死者是不是他们的女儿卡玛拉。

“不用打电话通知，贾洛夫人一直都在警局门口。”乔纳森表情凝重，“估计她一直在等这个消息吧。”

“你去把她请来，态度好一点。”彭顿交代道。

不多时，乔纳森把贾洛夫人带了进来。

“贾洛夫人，请您仔细辨认一下，这些东西是属于您的女儿卡玛拉的吗？”彭顿对精神恍惚，沮丧着脸，似乎下一秒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贾洛夫人说道。

“是属于她的，都是属于她的。”贾洛夫人还没有细看，就一口断言这些物品属于她的女儿。

见贾洛夫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彭顿顿时心一沉。

彭顿指了指那条已经确定不属于死者的皮带问道：“夫人，不着急，我们慢慢看，这条皮带也是属于卡玛拉的吗？”

“是的，是她的，她很喜欢这条皮带，总是一直佩戴。”贾洛夫人连连点头表示这条皮带是她女儿的。

彭顿无奈，他悄悄地摘下自己崭新的朗格手表，趁贾洛夫人的注意力全在皮带上的间隙，不留痕迹地把表放在桌上，随即指着手表问道：“这手表也是您女儿的吗？”

“是的，是她的，是我亲手给她买的。”贾洛夫人回答道。

“好的，非常感谢您的协助。”彭顿大感失望，看来这位母亲对女儿过度的思念造成的悲伤已经让她的精神不正常了。她辨认对警方的调查毫无意义。